文/馮煒光
「今時今日咁嘅服務態度，唔得㗎！」這是2003年時劉德華拍的一個廣告名句。事隔20年，原來個別酒樓仍然不長記性。諷刺的是這家酒樓的創辦人還和劉德華合照了，並剛好掛在筆者和一眾大學生聚餐的廳房內。
事緣9月23日，筆者和郭芙蓉議員一起舉辦了「香港大學生新疆行」分享會。我們的計劃是在會後和一眾同學一起晚餐，喝喝啤酒，重溫今年8月在新疆的美好回憶。筆者透過朋友介紹，在港島水街附近一家酒樓訂了2席，菜單寫明每席約14位，盛惠近6843港元一席，酒水另計。由於開課後，同學們事忙，只來了10位同學，是新疆交流團20位同學的一半。筆者在9月23日早上得悉時，酒樓經理恰巧致電。筆者告知人數有變，酒樓經理說食材已預備好，不能退。其實我們和大學生吃的只是普通菜肴例如叉燒、東星班、咕嚕肉、芋泥、帶子、鹽焗雞、蝦仁及鼎湖上素等，並不是甚麼珍貴食材。電話中經理建議我們開一席，但照付兩席的錢，然後給我們一張收據日後用。筆者回應因為大學生是次聚餐有公司願意贊助。若這樣安排，筆者無法交代，且剩下的一席，隨時浪費掉。由於這水街附近的酒樓是朋友介紹的，故筆者請朋友協調。最後該位酒家經理同意只開一席，並把座位改成12人，但價錢要上浮一至二千港元。筆者一聽，便知道不值。菜單本來寫明每席可以招待14位的。然而時間緊迫，筆者也確實是太遲才能確定人數，便答應了。之後，該酒樓經理再致電筆者確認，筆者也聽出他的不爽，但為免節外生枝，影響大學生們聚餐心情，筆者不以忤。
分享會後，筆者和一眾大學生抵達酒樓，房間較少，坐在裏頭的同學要出來去洗手間，極不方便；很顯然，這個廳房已不是可以招待2席，每席14人的廳房了。但香港地狹人多，筆者只能感嘆：又是土地問題！難怪港人這麼喜歡北上消費，因為空間感寬闊多了。開席前，一直只是電話溝通的經理現身，筆者自我介紹後，該經理便爆出一句：「果然有老闆款！」筆者深感其中的「單打」意味，但只是輕輕一笑，心想：我冇做老闆好久了！
晚上6時半準時開席，菜肴依次端上。怎知到了芋茸帶子時，其中一位女同學赫然發現有一條頭髮插在芋茸中。從頭髮所插形態看，不可能是她掉落的。這位同學剛好是唸法律的，立馬用手機拍下證據。筆者連忙請侍應着酒樓經理過來。經理到場後，一臉狐疑，便說：「我重新做一隻給你」。筆者心想，若是在內地，為了博得五星好評，一定是整碟芋茸帶子重新再做。但這裏是香港，體諒到土地問題令百物騰貴，筆者接受了。酒樓經理立馬把這插有頭髮的芋茸帶子拿走。其實最佳做法是把這問題芋茸放在旁邊的小桌子，然後再造一隻新的，好讓食客明白，一會端回來的絕不是原先那隻。但酒樓經理手快，瞬間便拿走並離開了狹小的廳房。不一會，酒樓經理端回一隻芋茸帶子，說是重新再造的；但顏色明顯較其他的芋茸帶上深黃色，活像翻炸一樣。同學們經此一事，都不敢再碰這碟芋茸，當然也不敢碰這看上去像翻炸的。當時同學們都抬頭看牆上掛着的酒樓創辦人和劉德華的合照，有同學便說：「今時今日咁嘅服務態度……」大家只能苦笑。
酒酣耳熱到了晚上9點，該酒樓經理兩度進來，問筆者菜肴怎樣。筆者意會到該經理想筆者一眾結賬離開。第一次，筆者佯作不知。第二次時，筆者忍不住指出這問題：芋茸可能是翻炸的。但酒樓經理堅稱已把原先插上頭髮的芋茸立馬扔了，並說一個芋茸加帶子才三數十元，無需要這樣做。但「扔」無對證，這次輪到筆者一臉狐疑。
之後酒樓侍應遞上每人一碗紅豆沙。筆者也「識做」，立馬提出埋單。賬單是7100多港元，酒樓經理算「留手」，沒有加足2000元，但我們也只是獲12人份，不是原先的14人份。筆者一看手錶只是晚上9時20分。筆者心想，真的這麼趕收工？筆者頓時想起一周之前的周六（9月16日），在中山一家叫「鸞鳳園」的園林私房菜，同樣是包了個房間宴請由香港來訪的老朋友，一席5位，廳房寬敞，一晚下來盛惠800多元人民幣，折合港幣不到1000元。中山一眾侍應到了晚上10時過後，仍然沒有任何表示要筆者們離開。同為大灣區城市，中山的經濟地位無法望香港項背，但其性價比、其服務態度，遠勝香港這水街酒樓。
更有甚的是，結賬「碌卡」後，我們還剩下兩瓶青島啤酒，其中一瓶已開瓶，放在轉盤上。另外一瓶還放在冰桶，尚未開瓶。怎知一位女侍應聽到筆者說尚有兩瓶啤酒未喝完，立馬把冰桶中的一瓶開了蓋。筆者頓感愕然，筆者和同學們從來沒有要求開最後一瓶，為何這麼急不可耐？筆者以半開玩笑方式對女侍應說：「喝不完但又帶不走了」。怎知該位女侍應立馬用手在我們面前把瓶蓋按回去，並說：「這樣便可以帶走了」。同學們都啼笑皆非，一瓶開了蓋的啤酒，氣都漏了，再帶回家，既沒有了味道，且在坐地鐵時隨時弄濕車廂，如何能帶走？筆者和一眾大學生只能放棄這瓶啤酒，並且再度提起劉德華。筆者心想：是否因為筆者因「頭髮插芋茸」而氣在心頭，再加上要向贊助商交代，故一分錢小費也沒有多給，是否因為這樣而觸怒了侍應，故出現這搶着開瓶的一幕？
有同學還說，若以7100多港元，到例如「中國會」等會所，應足以招待12人，且服務及菜肴，絕對不會是這樣。可惜，筆者只是窮書生一名，沒法加入這些會所。
9月23日晚的經歷，令筆者更喜歡中山及深圳。若在這兩個大灣區境內城市晚宴，不可能12位只吃普通菜肴要花費7100多港元，並且會得到這樣的服務：會「獲贈」頭髮，也不會出現不由分說，幫你開了啤酒瓶蓋。真的開了，食店也會免費補回一瓶，以便博得五星好評。
特區政府想發展夜經濟，有心振興夜市，但若不設立評價機制來遏止食肆這樣的服務態度，如何和深圳競爭？更遑論與價廉物美的中山私房菜競爭？作為土生土長的香港人，9月23日晚的水街酒樓經歷，令筆者非常痛心。但筆者相信若此文被那酒樓的人員看到，輕則嗤之以鼻，說筆者吹毛求疵。重則興訟，說筆者誹謗。說到底，人家也是劉德華及一眾明星光顧過，拍了照的酒樓呢！
最後，筆者只能喟嘆：這樣的服務態度，香港憑什麼和深圳、中山等大灣區境內城市拚夜經濟？香港要由治及興，真的長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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