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孫夢璐
《小王子》 經久不衰的哲思聖經
今年是《小王子》80周年生辰。在巴黎拉丁區,有一個著名的景點叫作先賢祠,能夠入祀先賢祠是法國人至高無上的殊榮。兩百多年來,只有72位偉人得以安葬在這裏,而《小王子》的作者安托萬·德·聖埃克絮佩里就是其中一位。
作者一生坎坷又傳奇的經歷,《小王子》這本書簡單卻蘊含哲理的話,相互交織纏繞,讓彼此都多了一分神秘。代代相傳,《小王子》成為很多人心中的童話版本的聖經。「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你要永遠為你馴化的東西負責」、「正是你為你的玫瑰付出的時間,才使得你的玫瑰是如此重要」。這些源自《小王子》的話被聲聲相傳。
之後,《小王子》被改編為動畫電影、音樂劇等不同形式呈現給受眾。
音樂劇《小王子》 故事從平面到立體
在2002年,《小王子》被改編為音樂劇。平面的故事被搬上了舞台,服裝、燈光、道具、演員以及一首首音樂,讓故事從書中走了出來。也許是飛機失事迫降在沙漠中的時候,作者真的遇到了神奇的事物;也許是寂寥無人,在一個接近「真空」的環境下,作者才得以回顧自己的一生,開始看清自己。故事涵蓋了諸多主題,其中不單單是是友情、愛情的寫照,也是作者與自己的一場對話。而《小王子》音樂劇則將這一對話立體化呈現了出來。舞台上,飛行員與小王子都戴着橙色的圍巾,暗示着他們都是同一個「個體」,只是舞台將兩個時空交融,讓他們遇見了彼此,得以對話並成為朋友。
飛行員與小王子 成年的「我」與童年的「我」相遇
音樂劇基於故事的內核將情節二次布局。
開篇,飛行員因飛機失事迫降在沙漠中,在檢查飛機時,他回憶起了童年的自己。他拿出自己畫的畫——蟒蛇吃掉了大象,而大人說這是一頂帽子。飛行員沒有放棄,後來問着一個又一個人,直到自己也開始談論政治、高爾夫、領帶。如今,飛行員自己變成了大人,一個曾渴求被理解,但如今面對自己卻覺得陌生的大人。

不過,這一切終止在了飛行員背後出現了小王子的聲音:「請給我畫一隻綿羊吧。」小王子「看見」了飛行員,對着畫作說道:「我不想要一個裝在蟒蛇肚子裏的大象。」

小王子與飛行員相遇在了沙漠,一個遠離現代社會的地方。在面對事故與絕境的時候,飛行員看到了童年的自己。這是一場注定的相遇,因為在生命看似走到盡頭的時候,陪伴自己到最後的始終是自己。是否選擇與自己相遇,在何種情境下相遇是巧合,是個人的選擇。而飛行員,此時選擇去面對了本真的那個自我。
徘徊原地:「就算不停地往前走,那也走不了多遠」
飛行員為小王子畫了一隻令其滿意的綿羊後說道,「我再給你畫一根繩子和一個木樁,這樣你可以把羊拴住。」小王子對此感到疑惑甚至質疑,「他能跑到哪裏去呢?即時他一直跑,他也跑不了多遠。」這句話來自原著,在音樂劇中,作者將其擴展成了一段音樂,令飛行員與小王子以對話的形式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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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你也是從天上來的嗎?
飛行員:你來自另一個行星嗎?
小王子:靠着這樣一雙翅膀,肯定飛不了多遠。一直向前,也不能走到多遠的地方。
飛行員:就算在你面前,我也不知怎樣走到你身邊。
小王子:多麼古怪的主意啊,把我的綿羊拴在你的木樁上。
飛行員:如果你不拴住它,它就會到處亂跑。
小王子:一直向前,也不能走到多遠的地方。
飛行員:就算在你面前,我也不知道怎樣走到你身邊。
小王子:可是你覺得它能走到哪裏呢?
飛行員:任何地方,只要它一直往前跑。
小王子:它永遠不會迷失方向的,我住的地方那麼小。一直向前,也不能走到多遠的地方。
飛行員:就算在你面前,我也認不出哪條路通向你的方向。
小王子:一直向前,這條道路不能告訴我們任何東西。迷失後,才能更好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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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小王子請飛行員畫一隻綿羊是飛行員成年和童年時候自己的初次相遇,那麼這首音樂則是他們展開對話的開始。從這次對話,飛行員開始面對曾經的自己。成為大人後的飛行員在「政治」與「高爾夫」中逐漸迷失,時間過了很久,但其實他自己一直都是停滯不前的狀態。
「一直向前」,可他始終走不了多遠,因為一直以來在行走的並不是飛行員真正的自己。他以為一直奔跑就可以找到自己,可是越向前走,他反而距離曾經的自己越遙遠。所以在面對小王子,這個童年的自己的時候,他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走到你的身邊」,他「認不出哪條路通向你的方向」。

成年的自己和童年的自己彷彿是兩個不同的人,衝突在他們面對面的交流中一覽無餘地被呈現出來。衝突過後,飛行員意識到自己終於找到了那個一直奔跑着在尋覓的「朋友」,而那個朋友就是童年的自己。
「我交到了一個新朋友!」他激動地說道。飛行員終於看到了走向自己的方向。
看清自我 是一切的本質
當小王子意識到自己有對玫瑰的責任決定回到B612時,也是飛行員看清自己的標誌。「沿着道路,繼續向前,尋找泉水。迷失過,卻心存希望。在路途地盡頭,看到本質,尋找生命的意義。」只有用心,才能看到事物的本質。什麼是本質?本質是外在事物運行的邏輯,但同時,本質也是尋找看清自我的方法。看清自我後,才能看清世界。
小王子聽從毒蛇的話,選擇回到自己的星球。小王子是否見到了自己的玫瑰花?或者說毒蛇的話只是謊言,小王子已經死去。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這一切就像一場夢,夢境為飛行員找到了朋友,幫助其看到了自己的內心。同時,也是這一場虛幻又真實的夢,精煉成了一句句哲思,凝聚成一部著作,經久不衰,帶給世人力量和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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