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德武
中國有句俗語：「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句話應用在特朗普身上再合適不過了。含着金鑰匙長大的特朗普，一輩子都與官司打交道，且游刃有餘，這一次卻沒有那麼幸運。在他即將迎來78歲生日之際，紐約12位公民組成的陪審團送了他一個「大禮」，宣布特朗普向艷星丹尼爾斯支付13萬美元「封口費」，涉嫌偽造商業紀錄、企圖隱瞞真相以影響2016年大選結果的所有34項指控全部成立。
特朗普被治以重罪，還是出乎不少人的意料。特朗普的死敵歡呼正義雖然會遲到，但不會缺席。但特朗普的支持者認為，這是美國法律制度的悲哀，拜登政府將司法體系「武器化」，變成了打擊政治對手的工具。正如特朗普的首席律師布蘭奇所言，「對特朗普的起訴與特朗普宣布再次競選總統的時間如此巧合」。科技大佬馬斯克也發文稱，今天的判決讓公眾失去了對美國司法制度的信心。
特朗普「封口費」案於4月15日開審，為期六周，5月28日結案陳詞。12名陪審員於5月29日退庭進行商議，當天未能給出結果，5月30日的形勢也極不明朗，一度讓特朗普律師團隊興奮不已，以為他們期待的一名「頑固分子」出現了，從而讓這場世紀審判變成一場「無效審判」。就在梅爾尚主審法官準備宣布5月31日繼續商議之時，陪審團卻傳出一張紙條，稱陪審團已達成一致，這讓法庭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陪審團成員就34項指控逐項給出結論，特朗普「有罪」的聲音在紐約刑事法庭共重複了34次。當梅爾尚法官問特朗普是否同意裁決結果時，特朗普將目光移向陪審員，漲紅着臉，之後握着兒子埃里克的手走出法庭。在法庭的走廊上，特朗普表示，「這是一場被操縱的可恥審判，真正的判決在11月5日將由人民作出」。眾議院議長約翰遜也同時發聲，稱特朗普一定會贏得上訴，相信特朗普會在大選中獲勝。聯邦參議員萬斯呼籲國會立即就審判特朗普案舉行聽證會，向梅爾尚和他的女兒（據稱承攬了拜登競選團隊的某個項目）發出傳票。
特朗普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被判刑的前總統。親共和黨的《華爾街日報》發表社論稱，紐約州這次對特朗普的判決「開啟了美國政治的不穩定時代」。儘管特朗普被定罪並不會使他失去競選連任的資格，不過特朗普輸掉這次選舉，之後在上訴案中又被證明無罪，後果會是怎樣？這段文字顯然是話中有話，留下了許多想像空間。《華盛頓郵報》同一天發表評論文章指出，特朗普應該慶幸的是，他只被判了一次，而不是以被判三次重罪的身份參加總統競選。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特朗普的律師團隊一直採取「3D策略」，即「Distract（分散注意力）、拖延（Delay）、以及Deny（否認一切指控）」，以應對四場刑事官司。在判決結果發布後，親民主黨的《華盛頓郵報》針鋒相對刊出一篇專欄文章，開篇用「3G」（Guilty、Guilty、Guilty，有罪）來諷刺特朗普「3D策略」的失敗。
離7月11日的正式宣判還有一段時日。鑒於特朗普是初犯、年齡偏大且是共和黨的總統競選提名人，這些因素均會影響特朗普的量刑尺度。根據紐約法律，上述的每一項指控都可以判處四年徒刑，但法律專家傾向認為不大可能讓特朗普牢底坐穿，而是以緩刑、罰款或社區服務等形式替代。輿論認為，鑒於特朗普對梅爾尚法官的惡意攻擊，判處特朗普坐上三五年牢也不令人意外。
特朗普的這場官司無疑對美國大選產生着十分微妙的影響。美國大選看似熱熱鬧鬧，其實選來選去就那麼六七個搖擺州決定選舉結果。在賓夕法尼亞、威斯康星、密歇根、佐治亞、亞利桑那、內華達等州，甚至只需一兩萬張選票就可以改變美國大選結果。換句話說，搖擺州鄉下婦女的態度，甚至能決定特朗普和拜登的命運，就像12名陪審團決定特朗普的司法命運一樣。
多項最新民調顯示，特朗普在搖擺州領先於拜登，但還是屬於4%的民調誤差範圍。最近特朗普勢頭很猛，上個月的籌款數額第一次超過拜登。在審判宣布有罪判決之後，特朗普的團隊迅速展開了籌款活動，其宣傳口號就是「我是政治犯」，以此為籌款注入更多強心劑。拜登競選團隊也不甘示弱，稱「只有一種方法可以阻止特朗普入主白宮，那就是投票箱」。《華盛頓郵報》就此響應道，「不要指望美國司法系統能把美國從混亂中拯救出來，一紙判決並不能阻止特朗普重返白宮，只有11月5日的投票才能做到」。
據《華盛頓郵報》5月28日報道，特朗普在向潛在金主推銷政策時揚言，「如果任內中國大陸武力統一台灣，就會下令轟炸北京」，令部分捐款人十分驚訝。特朗普一向攻擊拜登好戰，但在這個問題上表現出來的好戰姿態絲毫不遜於拜登。
儘管美國兩黨的全國代表大會尚未召開，但是特朗普和拜登都認定自己就是鐵定黨內提名人。6月27日兩人將在CNN總部亞特蘭大舉行第一次電視辯論會，特朗普要藉機凸顯拜登的無能，而拜登則希望藉此機會來提振自己的支持率，以證明在管理經濟、控制通脹方面比特朗普做得更好。拜登更不可能放過將「重罪犯」這個標籤牢牢貼在特朗普的腦門上。法律專家認為，特朗普即使要上訴，那麼結果也需耗時數月或數年，在11月5日大選投票之日前，「重罪犯」這頂帽子不大可能有任何改變。
一些選民表示，如果特朗普一旦被判有重罪，將不會把票投給他，這也是特朗普的心頭之患。上周民調顯示，在特朗普的支持者當中，約有7%的人表示，一旦特朗普罪成，他們將不會投票給特朗普。接下來幾周的民調結果就顯得格外重要，或是觀察美國大選的的顯性指標。
在過去的六周裏，許多美國國會大佬輪番跑到紐約刑事法院，戴着特朗普式的標誌性紅色領帶，對這次審判進行政治攻擊，這讓美國的司法制度進一步蒙羞。混世魔王特朗普栽在12個陪審員手中，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畢竟特朗普過去惹上不少官司，他的名言是，不要告訴我是哪個法庭，告訴我那位法官叫什麼名字。這一次，特朗普顯然失算了，他既沒能搞定檢察官布拉格，也沒能搞定法官梅爾尚，他們親手將特朗普送到了監獄門口。此時的特朗普只能期待「腐敗」的紐約司法官員手下留情了，否則美國特勤局的護衛特工還要陪着特朗普一塊兒坐牢。
（作者為大公報副總編輯 來源：「公評世界」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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