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遊記之十｜藏羚羊與海鷗

文/馮煒光

筆者上一篇遊記《在新疆追夢的各族同胞》結尾提到，在219國道上差點撞到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藏羚羊。事緣筆者一行6月1日下午終於進藏，在離開了新藏公路8個達阪中最高的紅土達阪（海拔5380米）後，進入松木希錯一帶。筆者正在219國道上自駕時，赫然見到在約10米開外，一頭藏羚羊正在橫過國道，筆者急忙剎車。幸好筆者一直開得不算快，且精神狀態尚佳，沒有出現高山反應（高原反應），故反應及時。只是筆者驟然見到一頭野生藏羚羊出現在眼前，實在忍不住「哇」出來。然而眼前的藏羚羊卻自顧地由筆者車前的左邊往右邊橫過馬路，悠然自得地到了219國道旁的草甸處覓食。

由新疆進入西藏後的219國道，是會路經羌塘自然保護區。這個佔地30萬平方公里的自然保護區，對區內的野生動物尤其藏羚羊保護很有作用。據2024年公開資料，藏羚羊野外種群已由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不足7萬隻恢復到30萬隻以上。可見國家在保護藏羚羊上花的氣力和成就。

藏羚羊之所以一度被大量非法獵殺，是由於藏羚羊的底絨非常細軟，質地極佳，藏羚皮張的底絨售給不法商人的價格為每千克1000元人民幣，或一張毛皮售價700元人民幣。幾經輾轉，到一些國家竟高達數萬美元。由於利之所在，藏羚羊被非法捕獵的風險仍然很高，還望各國都繼續努力，「沒有市場，便沒有捕獵。」

筆者一行進入西藏後，便往最近的日土縣城奔去。日土縣毗鄰班公錯（班公湖）。班公湖海拔4242米，藏語稱「錯木昂拉仁波」，意為明媚而狹長的湖。班公湖東西長155公里，與印度接壤，其湖水碧藍，湖底的水草和石塊清澈可見，成群海鷗自由自在飛翔。班公湖部分區域深入印度控制的克什米爾地區，面積有600平方公里，為中印共有，當中三分之二在中國境內。班公湖是一個含鹽量不同的湖泊，東部在我國境內的湖泊為淡水湖，中部為半鹹水湖，西部在印度境內的湖泊為鹹水湖。因此，中國一側，湖裏魚兒肥美，海鳥眾多；而印度一側卻完全沒有生命跡象，和鬼湖一樣寂靜。

班公湖在我國名聲極響，因為2020年5-6月這裏曾發生中印邊境衝突事件（中印加勒萬河谷邊境衝突）。官方報道，我國軍人為保衛國土而犧牲了四人。其中三名解放軍士兵為陳紅軍、陳祥榕、肖思遠。官方媒體稱他們當時「毫不畏懼、英勇戰鬥，直至壯烈犧牲」，另一名士兵王焯冉則在出去支援途中，「為救助戰友犧牲」。此外還有一位軍官祁發寶重傷。這使遊客到班公湖，更添一份情懷。筆者一行在班公湖遊覽時，也有內地同胞詢問筆者哪個方向是印度佔領的。筆者把手指向正在落日的西方，按地圖顯示，有一條狹長的水道直指印度，相信那便是印度實際控制地區。

遊班公湖，最令遊人驚喜的是湖邊的海鷗群。它們不單圍着遊客飛舞，且對麵包趨之若鶩。只要你把麵包放在手，海鷗看準機會便會急速飛下來啄食，而且出手奇準，絲毫不會傷及你的手指。但班公湖的海鷗好像很怕被遊客抓住，故總是在你身旁盤旋，看準機會，然後突然出手或出口，故要拍到它們剛好啄住麵包那一刻，要有點耐心。當筆者專心地餵食時，在不知不覺間，海鷗把它的排洩物滴在筆者的羽絨服上，尤其是筆者左肩對下。尚幸海鷗吃的東西不雜，其排洩物沒有絲毫異味。

筆者之後也去了西藏三大聖湖之一的瑪旁雍錯。那裏也有海鷗。但瑪旁雍錯的海鷗可能因為不像班公湖的海鷗有和遊客接觸的經驗，這裏的海鷗只會飛啄遊客拋在空中的食物，但遊客用手指嵌在手中的，它們不感興趣。或許是海鷗都有怕被遊客抓住的本能吧。瑪旁雍錯位處西藏西陲的阿里，路途遙遠，和拉薩的公路距離是1200公里，電子地圖顯示駕車也要近17個小時才能到達，相信較少港人去過。但那裏的景色絕美，藍得像畫一樣。尤其透過無人機把瑪旁雍錯旁的神山岡仁波齊一起拍下。神山聖湖，互目輝映，人在其中，頓覺自然之美、天地之遼闊和人世的渺小。筆者極力推薦大家到此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