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德武
美國2024年的總統大選充滿了戲劇性。兩位耄耋老人的對決迅速轉換成「檢察官」與「重罪犯」之間的較量。接下來的總統候選人辯論將會呈現怎樣的畫面，想想都有迫不及待的收視欲。
美國東部時間7月21日下午1點46分，拜登宣布退出2024年總統大選。此前拜登多次表示，他不會退選，除非「萬能的上帝」才能做到這一點。《紐約時報》前天發表文章，標題是《拜登——我萬能的上帝，請你放手吧！》，作為親民主黨的媒體，《紐約時報》6月28日發表社論、打響了「倒拜」的第一槍，今天拜登終於成全了這家報紙，也遂了大部分民主黨選民的心愿。
自6月27日「辯論門」事件發酵以來，拜登的退選壓力與日俱增。但他的夫人吉爾和兒子亨特一直希望拜登繼續競選（參見美國第一夫人：拜登不退選！），以便向美國人民展示其堅韌不拔的一面。吉爾本打算本周三前往巴黎參加奧運會期間，在那裏舉辦境外籌款會。拜登本人也堅信，他的人生經歷是在黨內普遍不看好的形勢下，一步步從2020年初選中殺出來，2024年依然如此。可惜年齡不可逆、歲月不饒人，這一次全國人民沒有看錯。民主黨的大佬們也失去耐心，認為拜登還不退選的話，民主黨將可能滿盤皆輸。
據報道，在拜登發表退選聲明的前幾個小時，他把親密顧問多尼龍和里切蒂叫到家中，拜登的聲音依然沙啞、咳嗽不止，看起來極為虛弱，他們與拜登保持着社交距離，並一起擬定了退選聲明。這麼一件重大事件，拜登只是發了一個聲明，可想而知拜登在病中的電視形象實在放不上枱面，不過拜登承諾晚些時候他會就此發表電視講話。
拜登退選的決定，為自己留下了一點尊嚴，也給美國留下另一筆精神遺產，想必他接下來也會告訴美國選民：年紀太大不適合競選總統，從而凸顯特朗普的年齡劣勢。拜登競選總統的時候是77歲，而特朗普已經78歲，特朗普不久前曾把佩洛西說成是黑利，這位前總統的忘性經常成為媒體的嘲笑對象，今後這種嘲笑將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留給民主黨的時間已經不多，他們需要迅速團結在某個人的麾下，而哈里斯成了不多的選項。臨陣換將雖是兵家之大忌，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不過，共和黨的代表大會算是白開了，大會的批判對象是拜登，並且把拳擊手請上場，似乎輕輕一碰就能把拜登打倒，而現在場上主角大概率換成了哈里斯，這一拳算是打到棉花上了。
拜登在發表退選聲明後不久，就在X網站貼文，宣布支持哈里斯作為黨內提名人。黨內潛在競爭對手加州州長紐森、賓夕法尼亞州州長夏皮羅等人紛紛在第一時間表態支持哈里斯，克林頓夫婦也迅速站到哈里斯一邊。肯塔基州州長貝希爾也與哈里斯通了電話，為副總統搭檔增加了想像空間。
全美50個州的民主黨主席第一時間都表示支持哈里斯出戰。在拜登宣布退選之後，地方各州的民主黨主席迅速召集擬赴芝加哥參加全國代表大會的代表，就是否支持哈里斯進行表決。目前已有南卡羅來納州、德克薩斯州等州發表聲明，一致同意支持哈里斯作為正式提名人。截至本文刊發之時，奧巴馬還沒有發表聲明支持哈里斯，密歇根州州長惠特默也沒有表態。鑒於時間緊迫，民主黨已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私下運作，如果不出大的意外，民主黨大概率是選擇哈里斯。
特朗普7月20日在密歇根州舉行競選集會時，發表了近兩個小時的演講，其間不止一次嘲笑拜登「愚蠢」，並用「瘋狂」形容哈里斯。對於民主黨圍繞拜登是否退選的問題，特朗普以幸災樂禍的心態嘲諷道：「我不知道他們誰是候選人，民主黨自己也不知道」。
特朗普現在終於知道了！一個「瘋老頭」遇上一個「瘋婆」，讓美國大選瘋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哈里斯在不同場合嘻嘻哈哈的傻笑將為共和黨提供打擊她的素材。
特朗普一直把拜登塑造成美國最差的總統，在其執政期間所有的問題，哈里斯也有一份，這無疑會成為哈里斯競選的一大包袱。特朗普早早就給哈里斯貼上「入侵沙皇」的標籤，以此醜化她在解決邊境非法移民方面的碌碌無為。
經常收看美國電視的觀眾都認為，哈里斯的演講水平與特朗普差得不是一個等級，哈里斯看似口若懸河，但聽起來也有太多的廢話。不過，民主黨選擇哈里斯也是不得已為之。不選哈里斯可能存在選舉程序上的法律糾紛。共和黨籍的眾議長約翰遜已表示，民主黨逼拜登退選是在「發動政變」，與民主理念背道而馳。他揚言共和黨準備在一些州起訴民主黨違反選舉程序。
哈里斯的政治發跡之地是加州，她曾經擔任過加州總檢察長，強烈主張對900美元以下的偷盜行為不予起訴，當下全美掀起的「零元購」與她不無關係，也為不少人所詬病。哈里斯在2020年大選的民主黨初選階段表現不佳，能否在2024年大選中有驚人表現，也是一大懸念。在哈里斯出任副總統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她身邊的工作人員紛紛離她而去，不排除一些人被特朗普收買，成為攻擊哈里斯的引爆點。特朗普競選團隊早就在收集哈里斯及潛在民主黨候選人的黑材料，接下來哈里斯能否經受這些黑材料的衝擊和考驗，還存在巨大未知數。雖然特朗普拉低了美國政客的道德底線，但民主黨新人若被挖出黑料，還是會對候選人的政治地位形成打擊。值得一提的是，哈里斯作為少數族裔，且為女性，美國選民能否願意接受這個現實，還需要有新一輪的民調數據出來，才能找到一絲答案。
不管怎麼說，哈里斯大概率代表民主黨出戰為美國大選續寫懸念，從民主黨的角度看，算是死馬當活馬醫；而在普通大眾看來，哈里斯作為前檢察官，在面對「重罪犯」時會有怎樣的氣場？會不會讓特朗普徹底失控？還真不好說。
（作者為大公報副總編輯 來源：「公評世界」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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