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紫翎
美國科技公司IBM繼今年初關閉IBM中國研究院後，近日又傳出裁員消息。 IBM內地總部於26日向多家內媒證實，將關閉內地研發部門，超過1000名員工受影響，遍及北京、上海、大連等地。
此次大規模裁員，涉及了在內地主要負責研發和測試工作的兩大業務線：中國開發中心（CDL）和中國系統中心（CSL）。IBM將為相關員工提供「N+3」賠償，即在年資外加3個月薪資的補償。
IBM中國在聲明中表示，「IBM會根據需要調整運營，為客戶提供最佳服務，這些變化不會影響我們為大中華區客戶提供支持的能力。」
在華美企裁員「降本」？
過去2年來，科技大廠IBM在全球範圍內進行了多輪大規模裁員，引發了廣泛關注。2023年1月IBM宣布裁員3900人，2023年下半年IBM宣布暫停招聘，並且計劃用人工智能取代近8000個工作崗位。據外媒報道，今年3月IBM部分部門的裁減目標比例高達80%。
2021年，IBM突然宣布關閉IBM中國研究院（IBM CRL），該部門已有超過25年的歷史，IBM許多知名的科技成果都出自此部門，包括著名的人工智能程序「沃森」（Watson）。
IBM首席執行官阿溫德·克里希納（Arvind Krishna）在採訪中表示，後台職能部門，如人力資源的招聘將暫停或放緩。預計未來五年內，約30%的工作崗位將被AI和自動化技術所取代。值得注意的是，Arvind Krishna是一位印度人，他在2020年上任後不久便在全球範圍內進行了多輪裁員。
有消息稱，此次被裁員工可以選擇重新安置到印度班加羅爾，招聘網站確實顯示IBM一直在增加印度崗位，符合美國企業將職位流向印度和歐洲的「降本」策略。近年來，中國勞動力成本近年不斷上升，促使部分外企調整策在華布局，將產能轉移至東南亞、印度等新興市場，而非全面撤出中國。
綜合內媒報道，微軟在7月1日起將關閉中國全境所有實體門店，僅保留官網商城與京東旗艦店。微軟發言人向媒體表示，微軟已決定整合中國市場渠道，用戶仍可通過零售合作商及微軟官網購買產品及獲得服務。
先前亞馬遜旗下Kindle中國電子書也在6月30日宣布停止雲端下載服務，此後未下載的電子書將無法下載和閱讀，Kindle客戶服務也將全面停止。
搶奪內地AI藍海
「全球AI採用指數」報告顯示，中國內地的AI採用率穩居全球「第一陣營」，85%的受訪內地企業表示未來會加速應用AI，這一比例為全球最高。此外，63%的內地企業表示正在積極探索生成式AI。儘管內地生成式AI的市場是一片藍海，但依舊任重道遠。
IBM以往在內地服務金融、能源等大型國企，但隨近年中美關係緊張，數據安全議題令不少國企轉投本土營運商。IBM在最新回應提及，中國民營企業愈來愈重視混合雲和人工智能（AI）機遇，將組建具相關技能的團隊，利用其技術和諮詢服務設計相應的解決方案。
IBM在1984年正式進入內地市場，成為許多年輕人的就業夢想。1995年，IBM在北京建立了中國研究院，這是其在發展中國家設立的首個研究中心。多年來，IBM的研究員在人工智能、物聯網等前沿領域做出了開創性貢獻。IBM不僅在自身業務上取得成就，也對內地其他科技企業產生重要影響。華為創始人任正非也將IBM視為學習對象，在1998年聘請IBM諮詢團隊幫助華為改革管理體系。任正非在2013年接受法國媒體採訪時表示，「IBM教會我們如何爬樹，我們爬到樹上後摘下了蘋果。我們的主要老師就是IBM。」
在近年來的雲計算和人工智能浪潮中，IBM雖然積極轉型，但並未能完全把握住機遇。2023年財報顯示，IBM全年凈利潤為75.02億美元，營業收入為618.60億美元，相比10年前，營收縮水近4成，凈利潤縮水近半。IBM的市值從2012年的約2410億美元跌落到2024年的約1800億美元。在12年的時間裏，「藍色巨人」市值蒸發了逾600億美元。此次裁員可能預示着IBM進一步的業務調整，基礎業務可能會進一步縮減。
內地曾是IBM在美國本土以外業務架構最完善的市場。此次關閉研發部門是該公司在內地40年發展歷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不知此番裁撤是否也是IBM廣進計劃的一部分，然而從互聯網、移動互聯網、雲計算到人工智能時代，屬於IBM的時代，在競爭最激烈的中國內地似乎率先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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