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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論|如何看待今天的發改委新聞發布會?

文/蔣湖

今天是內地國慶長假結束第一天,也是經歷了節前一周股市報復性反彈後,內地股市重啟的一天。在國慶節前的最後一個交易日,內地股市出現了少有的暴漲:上證指數漲幅超過8%,深證指數漲幅超過10%,創業板指數數漲幅超過15%。由三大金融機構掌門人集體喊話和中央政治局經濟工作會議政策定調所帶來的這一輪政策牛市,接下來可以持續多久,股市瘋漲是否具有可持續性,無疑是市場關注的焦點。

透過現象看本質,節前的這一輪股市大漲,更多是央行出台降準降息政策的利好刺激,特別是新創設的兩項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一是支持證券、基金、保險公司的資產便利互換,二是支持上市公司和主要股東回購股票的增持再貸款機制,應該說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投資者的鬱結情緒,改善了市場預期,也使信心得到部分恢復。

不過,股市只是實體經濟的晴雨表,應當認識到,目前較多人關心的資本市場的起伏漲落,只是中國經濟全局中的一部分。中國股市能否實現可持續的趨勢性反轉,從而反哺實體經濟,從根本上需要上市公司、企業家、資本市場等的各方努力,短時間看,也與國家貨幣、財政政策的具體措施和推行力度相關。

這也是很多人關心今天這場發改委發布會的原因。既然政治局會議已定調,接下來就取決於各部門具體政策的出台和落實。而從機構設置的職能來看,發改委是宏觀管理經濟的綜合部門,具體來說,就是要做好國家各項宏觀政策的統籌協調,確保政策同向發力,形成合力。不同於股市可以立竿見影、一點就着,中國經濟的穩定發展,需要大政方針確定後各個政策間更協調地推進執行。

今天這場新聞發布會的主題,是「系統落實一攬子增量政策,扎實推動經濟向上結構向優,發展態勢持續向好」。因此,會議將釋放哪些增量信號,有哪些增量政策將要落地,這些政策又將如何影響接下來的經濟態勢,確實引起了市場注意。

事實上,還在國慶長假期間的10月6日,發布會的預告一出,就引發了市場討論。由於節前股票市場的連續上漲,國慶期間各大券商都沒有休息,假期開戶數也創下歷史新高,在這樣的市場情緒下,國務院新聞辦要辦這樣一場發布會,可以說適逢其時,自然會引起關注。

此外,這場發布會受到關注的另外一個原因,是發布會的出席安排。由國家發展改革委主任鄭柵潔帶領全部副主任等「一正四副」聯袂出席,並不多見。今年8月同樣是國新辦組織的下半年宏觀經濟政策解讀會,當時是副主任趙辰昕一位參加。這次的集體出席,可視為向社會釋放一個信號:本次出台一攬子增量政策,是要打出政策「組合拳」,全方位發力。

今天發布會推出的「一攬子增量政策」,重點在五個方面:一是針對經濟運行中的下行壓力,強化宏觀政策逆周期調節,要求「各方面都要持續用力、更加給力」;二是針對國內有效需求不足等問題,「把擴內需的增量政策,更多放在惠民生、促消費上」,「積極發揮投資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三是針對當前一些企業生產經營困難,加大助企幫扶力度,切實優化營商環境;四是針對樓市持續偏弱,採取綜合性政策措施,「促進房地產市場止跌回穩」;五是針對前期股市震盪下行等問題,出台有力有效系列舉措,「努力提振資本市場」。

其中第三四五條內容,此前的政治局經濟工作會議已重點提及,此處不做解釋。第一條則再次強調要「強化宏觀政策逆周期調節」,對此前政策精神做了進一步細化,「加強財政稅收、貨幣金融、投資消費、收入分配等宏觀政策的統籌協調和系統集成」,「要保證必要的財政支出」,「加力支持地方開展債務置換,化解債務風險」。

第二條則進一步正視「國內有效需求不足」的問題,要求「進一步擴大內需」,把擴內需的增量政策「更多放在惠民生、促消費上」;在如何「積極發揮投資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方面,強調三點:一是用足用好今年各項資金,其中7000億元中央預算內投資已全部下達,用於「兩重」建設和「兩新」工作的一萬億超長期特別國債,已全部下達到項目和地方;二是年內提前下達明年1000億元中央預算內投資計劃和1000億元「兩重」建設項目清單;三是研究擴大專項債券用做資本金的領域、規模、比例,擴大地方政府專項債券支持範圍。

總的來看,此前市場一度關注的超常規財政刺激政策此次並未提及。在近幾年來面臨經濟下行壓力大、市場預期不足、資本市場幾乎失靈的大背景下,擴張性財政政策的出台,一定程度上確實可以提振市場信心,穩定預期。不過任何刺激都有代價,寶貴的財政資金究竟用於何處,是用於傳統的大規模基建投資,還是類似發放全民消費券式的民生救助,或是用於化解地方政府的不良債務,這些用途之間的權重如何考量,具體又如何平衡,都需要仔細斟酌,謀定而後動。從今天的政策出台情況觀察,一方面說明有關方面對經濟態勢的判斷還比較穩健,更多大招並未推出,另一方面也為未來可能的政策調整留下了想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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