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德武
離美國總統大選的投票截止日只剩不到36小時，跌宕起伏、充滿戲劇性的美國大選即將迎來終局，但能不能當晚知道結果並畫上句號尚有巨大的變數。民主黨最擔心的是，選票還未全部開出，特朗普就宣布勝選，將會讓接下來的計票工作充滿高風險。不過擁有執政地位的拜登政府聲稱已經制定預案：將在第一時間利用各類媒體平台加以揭露，讓選民知道真相。至少60%以上的選民擔心大選的收尾階段會出現幺蛾子。
由於美國選舉制度極其複雜，名為聯邦選舉，實為各州自辦選舉，且在州際層面塞進不少私貨，官方的統計結果往往需要十多日。而美聯社作為美國最大、最權威的通訊社，在過去180多年的歷史中，通過自己的計算方式，往往會在選舉當日根據出口民調數據及選票統計進度等，預測哪一方獲勝並即時公布，兩黨候選人也會據此向對方打電話祝賀，直至2020年特朗普打破這一潛規則為止。
上個世紀90年代，美國90%的選民選擇在選舉日的當天前往投票站投票，此後許多州修改選舉法，讓提前投票變得更加容易。提前投票主要分為兩種情況：一是本人前往郵局親自郵寄選票；二是親自前往設在教堂、社區活動中心的投票站投票，以減少正日投票的擁擠或避免惡劣天氣。前者是先投票後核實投票者資格，而後者是先核實投票者資格再投票，因此圍繞郵寄選票做假的爭議不斷，而特朗普更傾向於當日投票模式。但這一屆已有所不同，特朗普儘管多次聲稱提前投票是「荒謬的」，但在現有遊戲規則面前，他只能選擇適應，而不是抗拒。正因為如此，共和黨支持者今年選擇提前投票的比例大幅增加，美國大選的投票日正逐步演變成「選舉季」。
截至北京時間11月3日中午12時，美國提前投票的人數已超過7509萬，相當於2020年大選投票總人數的41%。2020年，由於疫情的原因，美國大選選擇提前投票的人數高達1.03億，佔當年投票人數的近7成。從今年的投票情況來看，儘管投票熱情仍舊高漲，但要追平上一屆難度極大。引人注目的是，選民對兩黨候選人均不滿意，選擇不投票的比例有所上升。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兩黨候選人將全力爭取獨立派選民或本黨「惰性」選民出來投票，以拉抬選情，畢竟今年大選在個別搖擺州的勝負可能就在幾千張選票之間。
對於哈里斯來說，好消息之一是，聯邦最高法院裁定賓州的「臨時選票」有效。11月1日，聯邦最高法院否定了共和黨人的一項訴求，讓賓州數萬人獲得了第二次投票的機會。與其他搖擺州不同的是，賓州的提前投票只限於前往郵局郵寄選票，但必須套上「密件」信封，並簽上日期和姓名。今年已發現9000多張選票的「信封不合格」。共和黨上訴至賓州最高法院，要求裁定這些選票為廢票、不被計入總數。但賓州地方法院在2022年中期選舉時曾經遇到過類似上訴案件，最後作出裁定，這些選民可以選擇當天前往投票站領取「臨時選票」，被分開放置，待核定有效資格後一併計入總數。聯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認為，這些人的郵寄選票的信封不合格，並不能剝奪其選舉資格。而2020年大選信封不規範的選票大約有25000張，而最高法院的這項判決讓民主黨受益，畢竟通過郵寄方式投票的人大都為民主黨人。接下來的問題是，有多少被視為「信封不合格」的選民能準時接到信息，以獲得一次補救的機會？想必民主黨為利用本黨籍州長夏皮羅的行政資源，讓每一位 「信封不合格」者前往投票站領取「臨時選票」補投。哈里斯團隊第一時間對最高法院的裁決表示歡迎，稱「在賓州和全國各地，特朗普和他的團隊正試圖廢除你的選票，但我們的法制比他更可恥的攻擊更強大，這個裁決表明，只要你享有投票權，你的選票就應該被計算在內。」
哈里斯的另一個好消息來自美國傳統的政治高地——艾奧瓦州。一家名叫塞爾澤的民調公司發布民調，哈里斯在該州居然以47%的優勢領先於特朗普的44%，其中獨立人士和女性正遠離特朗普，尤其是65歲以上的女性支持哈里斯和特朗普的比例達到了2:1。不過愛默生公司上周發布的民調顯示，特朗普在這個州還領先哈里斯9個百分點。艾奧瓦州是傳統的共和黨地盤，也是美國大選重要的風向標，尤其是在大選初選階段更為明顯。該州有着嚴格的6周反墮胎法，可見女性選民對墮胎自由還是相當在意。據多項民調顯示，女性支持哈里斯的比例遠高於特朗普，而在搖擺州提前投票的人群中，女性佔了55%，遠高於男性的45%。如果11月5日當天女性投票的踴躍程度仍高於男性，將出現什麼情形，這不能不是我們觀察美國大選的又一視角。從艾奧瓦的最新政治動態中，或許讓哈里斯看到了最後的希望。不過，特朗普團隊對此的反應是：「每屆大選都有愚蠢的民調報告」。
有人說「得賓州者得天下」，其實對於民主黨而言，「失賓州者失天下」更為準確。民主黨的三大「藍牆州」，包括賓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一個都不能丟。丟掉其中任何一個州，要想從其他四大陽光州，即北卡羅來納、佐治亞、亞利桑那和內華達找補回來的可能性極小。民調顯示，內布拉斯加州的第二國會選區，哈里斯領先特朗普10%，拿下這張票已經沒有懸念，外加三大「藍牆州」，剛好獲得當選總統最低門檻的270張選舉人票，這是民主黨如意算盤。而特朗普要想獲勝，必須拿下一個「藍牆州」，而多項民調顯示，「藍牆」已經開裂。
哈里斯的壞消息是，隨後最後投票日的到來，越來越多的選民要通過選票發洩對拜登政府的不滿，而她本人與拜登的切割越來越難。拜登的全國支持率不到40%，是歷史上第二位不受歡迎的總統，僅次於卡特，而72%的人認為美國正走向錯誤的方向。在如此多的選民對國家現狀不滿的情況下，歷史上還沒有哪一個政黨能夠保住對白宮的控制權，哈里斯會成為一個例外嗎？如果是的話，說明美國人雖然不喜歡哈里斯，但更害怕特朗普。如果特朗普再次贏得白宮，說明歷史規律還在起作用，選民更關心的是餐桌和菜藍子，而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民主標籤。
不管怎麼說，哈里斯的出現讓美國大選的懸念一直保持到最後一刻。無論誰成為下一任總統都將創造美國總統選舉的新歷史，其戲劇性和不分伯仲的程度超過任何一屆。一家美國主流媒體稱，大選一結束有關2024年大選的紀錄片就應迅速推出，相信影院的上座率一定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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