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煒光
筆者在內地旅遊經常自駕,朋友甚至戲稱筆者為「萬里馮」。的確,筆者在960萬平方公里上縱橫馳騁。筆者曾經在2022年由廣東中山一直自駕到了新疆塔什庫爾干,之後便由新疆隻身自駕去北京,再南下回到中山。2024年時又曾在新疆烏魯木齊機場租車,一路向西,經崑崙山入西藏,再自駕到西藏拉薩機場還車。這行程萬里中,都是倚賴內地流行的導航軟件。但筆者也發覺一到境外,包括我國台灣地區,內地軟件便不靈了。筆者2023年4月曾隻身在台灣環島自駕約10天,便發現大陸導航在台灣認不了路。我們14億人對台灣念茲在茲,但導航軟件可能是受當地行政部門所阻,故不靈光。有關當局宜垂注,否則日後有關人員上了島,也不好認路。
說回格魯吉亞之旅,這個國家被譽為「上帝的後花園」,景色很美。被希臘神話指為囚禁普羅米修斯的卡茲別克山(Kazbegi),其日照金山,美不勝收。筆者在該國首都第比利斯(Tbilisi)國際機場租了車,辦好手續便開始在該國的9天8夜自駕遊。說是國際機場,但航站樓很小,但勝在一應俱全,數家找換店、租車店以至SIMcard店的零售櫃台都挨在一起,令國際旅客很容易選擇。
筆者在文章中,尤其講到2019年,經常用上「深陷泥淖」這四個字。想不到筆者在格魯吉亞的第8天自駕,竟然親身體驗這四個字。當筆者由該國的重要城市——哥里(Gori)往首都第比利斯方向開,竟因為內地導航不靈,而被帶到鄉間小路上,最後更深陷泥淖。哥里戰略地位重要,2008年時曾為俄羅斯軍隊所佔領。哥里有一個源自中世紀的要塞。但該要塞的文物維護很不堪,在山下往上看還可以,一經筆者「兒子」(無人機暱稱)飛上去一看便露餡了。要塞不少地方都有雜草,不像我們的山海關,可以遊人如織。哥里還是斯大林的故鄉,1879年12月21日斯大林在該市出生,4歲前(1883年)一直在當地生活。
筆者本以為由哥里回第比利斯不足100公里,對「萬里馮」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怎知內地的導航軟件竟然把筆者由哥里市區一直引導到郊區。筆者一直在找高速公路,但內地導航卻把筆者導向更偏僻處。1月7日下午約5時左右,眼看太陽正在下山,筆者來到一處小山坡的土路上,導航着筆者繞過這山頭,正當筆者想要一口氣駛上山坡時,因為太陡,車開不上去。筆者稍一定神,便用「後波」把車溜回身後的柏油路。尚幸在土路上爬升不是太遠,約20秒後便把車溜回柏油路。當時筆者還和同車朋友慶幸,雖然導航不靠譜,但總算有驚無險。
之後導航一直把筆者引向山下,筆者當時想在山下的鄉村中遊走,總會有點人煙,遠較山上安全。怎知導航把筆者導至一鄉間小路口。筆者一看,這是條土路,和筆者身處的柏油路完全不同。然而該土路上都是枯黃的草,看上去還可以,且老遠處有一個像農莊的建築,便毅然開進去。
前進約300米,路上出現一些小水坑,滿是泥濘,筆者過了一個;怎知在第二個水坑便深陷泥淖,車子進退兩難。筆者試圖把車前進後退了約10分鐘,發現越陷越深,此時筆者終於體會到什麼是「難以自拔」。
當時筆者最擔心的是要在車裏熬通宵才會被人發現,又擔心附近有什麼野生動物。無奈之下,筆者便致電租車公司負責人,該位先生在2024年12月31日租車給筆者時,曾說有事便打他手機。尚幸筆者不吝嗇買SIM card的錢,故筆者兩部蘋果手機都裝有當地SIM card,保持溝通以至登錄微信朋友圈都沒問題。筆者隨後上了朋友圈,以便一旦在當地攪不定,遠在國內的朋友也知道筆者情況。
租車公司的先生讓我撥打112找當地警方,筆者用另一手機致電,同時和租車公司保持通話。112撥通後,筆者把兩部手機挨近,讓他們用格魯吉亞語溝通。當地警方隨後把筆者接到一位懂說英語的女接線員,她的工號是26,她問筆者有沒有什麼標記來標示位置。筆者舉目四望,除了枯黃的草和大老遠的農莊建築,什麼標識文字的東西都沒有。筆者靈機一動,打開Google map,發現了其標示筆者在兩個鄉鎮之間的綠色地帶上,筆者便立馬截圖,又把這兩個鄉鎮名字,逐字母諗給接線員。她把這個記錄好,告訴筆者會找人營救,但可能救人救不了車,並着筆者靜待。
又過了約1個多小時,大約是下午6點45分,那時天已全黑,警車終於出現在筆者身後。之前,租車公司的先生多次來電詢問筆者情況,又提醒筆者開了「死火燈」,好讓警車易找。筆者又想到把租車公司先生的號碼載入WhatsApp, 果然能聯繫上,便把筆者的定位截圖發給他,讓他發給警方,然而2位警察來了也沒有工具把車拖出泥淖。他們着我把車往前往後開,車仍然動彈不得。
15分鐘後,他們用手機翻譯軟件告訴筆者,他們會去而復還;又過了約20分鐘,2位警察回來了,還有一位當地人。他們拿出繩子讓筆者縛上左後輪,最後又讓筆者把車放空檔,然後他們便發動警車,把筆者的車拖出泥淖。但在往後的一段路上,車又不動了。一位警察和那位居民在前面幫忙推車,筆者則入「後波」往後面開。連續讓他們推了3次車,才成功離開那約300米的土路。
兩位警察開車在前面引路。筆者這幾天都發覺當地人開車很快,警車在前面飛馳,筆者在後面追趕,有段時間甚至追不上。最後警察把筆者引導到一段較好的柏油路,便和筆者分手。警車朝反方向走,筆者則往第比利斯方向開去。筆者一看手錶,已是晚上8時。又開了近一個多小時,筆者終於回到第比利斯。
這是筆者臨離開格魯吉亞前的有驚無險特別經歷。至於在該國如何感受到我國「一帶一路」的正能量,下篇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