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關品方
國家發改委自2023年7月起已經有重大決定，堅持常態化召開民營企業家座談會。上周，浙江杭州的朋友傳來消息，綜合路透社和彭博社的報道，已知道中國高層領導將要召開一場提振民營企業信心的座談會。果然，民營企業座談會昨天在北京召開，規格之高，令人驚喜。
華為和阿里的靈魂人物任正非和馬雲、DeepSeek創辦人梁文鋒、騰訊董事會主席馬化騰、小米董事長雷軍、比亞迪董事長王傳福、新希望董事長劉永好、韋爾半導體董事長虞仁榮、宇樹科技創始人王興興、銀河航天董事長徐鳴、科大訊飛董事長劉慶峰、美團董事長王興等都獲邀出席。其他新興科技公司亦有高層參與會議，除了「杭州六小龍」的DeepSeek和宇樹科技之外，遊戲科技、群核科技、強腦科技和雲深處科技亦有代表出席，都是由年輕科技人才創辦、在機器人/人工智能/腦科學等領域處於技術前沿而且深具影響力的民營科技企業。全部名單不詳，估計不少高精特新民營企業「小巨人」都在其中。來自浙江省的企業家，除了馬雲、王興興和虞仁榮之外，還有正泰集團的南存輝和傳化集團的徐冠巨。
綜合人民日報、央視新聞、光明日報、財新和浙江日報的報道，筆者總體印象是：昨天中央高層領導主持有關民營企業的座談會相當少見，十分及時，信息量豐富。這次座談會點出中國民營企業發展面臨一些困難和挑戰，包括經濟增長放緩以及中美緊張局勢升級等不確定因素，要不失時機地正面應對。
外國媒體表示，許多中國民營企業家面對來自科技領域中美科技戰愈演愈烈的情況，預期中國最高領導將鼓勵他們在國內外全面拓展業務。較受關注的是，曾經備受全球矚目的馬雲受邀出席這場座談會。作為「互聯網+金融」的先行創業者和創新企業家，在科技金融方面，螞蟻金服的IPO在2020年10月上市前夕被叫停之後，馬雲歷經三年新冠疫情的低調期後浴火重生，阿里商業帝國及其廣泛的科技事業經受了中央監管部門的考驗。馬雲淡出公眾視線多年後，從去年開始重新復出，象徵中國民營企業的發展勢頭開始逆轉向上。阿里集團的創新科技業務現在已經不單只是在科技金融方面，而是朝向未來產業奮力邁進。
筆者認為，在創新科技驅推動下，國營和民營的混合體制值得加強，民營企業應該拓展海外市場。中國一方面強調央企國企先行、黨建引領，另一方面支持民營企業科技創新。其中一個做法是國營和民營企業混合改造，民營企業接受國企或央企參股，央企或國企被指定引領個別國家級大型項目。中國是社會主義制度和體制，為了實現共同富裕，央企國企引領的角色十分重要，這不在話下。至於民營企業，筆者的理解，昨天傳遞的信息是：中央號召民營企業在國內發展的基礎上走出國門，做大做強做富，不僅要富而有愛，還要愛國愛民，與員工更加公平地分享企業成長的成果，要防止資本集聚和平台經濟的高速發展造成壟斷，更要避免資金在金融體系之內空轉，最終解決不了實體經濟（尤其是民營企業）的融資需求，特別是關乎衣食住行、處在下游地位的中小微民營企業。大型民營企業取得成功後，應該多做福利和慈善事業，回饋社會，報效國家。這是共同富裕合理分配的社會主義要求，是現階段中國經濟發展重要的時代呼籲。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之後，關鍵是合理的分配政策。根據筆者的觀察，在這方面任正非和馬雲樹立了極好的榜樣。
召開民營企業座談會的消息傳來，初步反應十分正面，民眾信心大受鼓舞。目前尚不清楚內地在這方面將會有什麼根本性的政策突破，怎樣凸顯對民營企業拓展海外市場的支持。
由國家發改委領導的國家級投資（本質是主權基金），應該怎樣有效支援新經濟的民營企業？應該怎樣更好地發揮民企領軍人物的作用，栽培和保護他們？應該怎樣支持他們發展新質生產力以推動經濟增長，走出國門、接受挑戰、面向全球？民營企業家需要想出以前從未想過的辦法，民營企業要走以前從未走過的路，開拓未來產業。在政府層面，怎樣才能夠利用政策優勢更好地推進民營企業走出去、拓展國際空間，走向遠方蔚藍？在抗衡被美國制裁打壓的同時，怎樣開闢更多更大的國際市場？問題尖銳迫切，相當關鍵。所以要聽取新經濟民企領軍人物的意見。我們從被邀請出席的部分名單可以看到中國經濟以自主創新驅動未來產業的發展方向。除了國營企業的踔厲奮發之外，民營企業作為先鋒隊的帶頭作用也十分關鍵。有關未來產業，可參考點新聞2月16日的文章《六個「未來產業」？中國的未來正應約而至 將如期到來》。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發展平台經濟已20多年，不是新事物。馬雲發揮了重要的領軍作用，不在話下。從「互聯網+」到短視頻直播帶貨，平台經濟容易造成壟斷，政府政策面臨重大挑戰。一是要落實和完善各項支持民營企業的政策，二是要着力解決民營企業在市場准入、要素獲取、公平執法、權益保護、稅收保證、反對壟斷等方面存在的突出問題，三是要支持民營經濟的創新發展，配合央企和國企。關鍵是要弘揚和鼓勵優秀的企業家精神，切實做好市場體制、法治環境、信用體系等方面的工作。中國在不斷深化改革和持續開放的過程中，數十年來已經有長足進步，但筆者認為還需要改變對央企和國企偏好的傾向。事物的發展總有先後緩急之分。這方面估計中央領導是早已注意到的，昨天民營企業座談會召開的重要性就在這裏。一年之計在於春，相當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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