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德武
美東時間3月18日晚10時許，普京與特朗普就俄烏衝突問題進行通話，持續約兩個多小時。此前，特朗普已在自家的社交平台上宣布了要通話的消息，外界對此保有較高的關注度。
3月11日，美烏兩國代表團在沙特的吉達舉行雙邊會談，在美方的壓力之下，烏克蘭被迫同意暫時停火30天，以示烏方對結束衝突的誠意。美國隨後恢復了對烏克蘭的武器支援和情報共享。輿論的焦點一下子集中到俄羅斯的反應上來，如果俄方也同意停火30天，則意味着俄烏雙方三年來第一次實現了有限停火，特朗普完全可以告訴全世界，可怕的戰爭終於結束了！
3月12日，普京在記者會上回應稱，他原則上同意停火，但目標是致力於永久性和平；同時要消除烏克蘭衝突的根源。普京還表示，如何停火、誰來下令停火、停火之後如何監督等具體細節還需要進一步討論。
美國主流媒體第一時間報道稱，「普京原則同意停火」，但幾個小時後就改了標題，稱「普京否決了立即停火」，即俄方用技術性的否定抵銷了原則性的「同意」。
3月13日美國特使維特科夫訪問莫斯科，在等待了九個小時之後，他終於在當晚見到了普京，這引起外界不少解讀，認為這是普京故意冷落特朗普的特使，以此向美國示強。
2014年普京曾讓時任德國總理默克爾等了四個小時零十五分鐘；2018年會見日本首相安倍也比預定時間晚了二個半小時。「遲到」往往是俄方的精心設計，以此彰顯普京的絕對權威。不過，特朗普第一時間在社交媒體上作了澄清，稱維特科夫根本沒有等，這完全是「假新聞」，維特科夫白天與其他俄羅斯代表進行了技術層面的磋商。很顯然，這次美俄兩國首腦通話是維特科夫一手促成的。
不過，美國主流媒體一邊倒地批評特朗普，稱這一次被普京耍了，特朗普想要的30天臨時停火目標並沒能實現。媒體爆料稱，在兩國元首約定的通話時間內，普京還在與工業巨頭一起開會，當有人問普京是否與特朗普通話「遲到」時，他一笑置之。一些輿論就此解讀稱，「這是給特朗普一個下馬威」。
遲到這件事在外交場合可大可小。特朗普與澤連斯基彼此不咬弦，話不投機半句多。澤連斯基2月底訪問白宮時居然不識相，特朗普毫不客氣地告訴烏克蘭總統，「我的心情我做主」，容不得他人來定義。特朗普毫不掩飾對普京的喜歡，他曾經對媒體表示，「與普京惺惺相惜」。所以，在與普京打交道時，特朗普對一些小節問題當然會選擇性忽視。
從兩國發表的聲明看，美俄對此次通話的有關說法作了「各自表述」。美國稱，特朗普和普京同意在「能源和基礎設施」（energy and infrastructure）領域停火。美方的理解是，停火不僅限於能源，也包括橋樑、道路等基礎設施目標。特朗普在其社交媒體帖子中重複了這一表述，稱「我們同意在所有能源和基礎設施領域立即停火」。白宮新聞秘書萊維特的帖子也稱，該協議涉及「能源和基礎設施」。但俄羅斯方面稱，僅同意暫停對烏克蘭能源基礎設施（energy infrastructure）的攻擊，顯然不包括橋樑和道路等基礎設施。美方這一次增加了一個And，普京上周就「原則性同意停火」表態之後增加了一個But，雙方的咬文嚼字讓美俄之間的外交接觸成果大打折扣。特朗普當然期望把停火協議的覆蓋範圍進一步擴大，而普京從骨子裏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停火，更不願意讓烏克蘭獲得喘息機會。
自美國暫時切斷對烏克蘭的武器供應和情報支持以來，俄羅斯在戰場上的優勢進一步擴大。10天前，普京視察烏佔庫爾斯克州時，俄羅斯大體收回了86%的失地。一周過後，庫爾斯克全境回到了俄羅斯懷抱，烏克蘭士兵丟盔棄甲，倉皇出逃。特朗普為此向普京求情，「饒他們一命」。普京回應稱：「只要他們放下武器，會給這些人一條活路。」至此，澤連斯基希望佔領庫爾斯克、以獲得談判籌碼的願望徹底落空，最終等來的是被擺上美俄餐桌的命運。
一些評論人士認為，俄烏衝突的和平前景尚不清晰，但普京的底線越來越清晰，特朗普要麼接受俄羅斯開列的條件，要麼逼俄羅斯作出重大讓步、冒着美俄關係再度停擺的風險。無論選擇哪一條路，都會讓特朗普處於尷尬的位置。不過，最尷尬的還是烏克蘭。哈佛大學知名學者艾利森稱：「烏克蘭與一個大國共享約1400英里的邊界。它無法擺脫俄羅斯勢力的陰影，就像加拿大或墨西哥無法擺脫美國一樣。因此，它必須尋求在俄羅斯的勢力範圍內生存。」這讓筆者想到特朗普不久前說過的一句話：「烏克蘭忘掉北約吧。」
（來源：大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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