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吳煒
上周環球資本市場在特朗普的關稅恫嚇和出爾反爾下劇烈波動,不少投資者深受其擾。跟蹤本欄的讀者應知道,筆者從去年開始就對其行事風格進行了全方位多面的深度研究,因此在此次可以載入史冊的大風暴中沉着冷靜應對,精準預判特氏反應,從而把握市場機會,所管理的基金不僅抵抗住了衝擊,淨值還再創新高。而上期文章和大家分析了全球貿易戰對美國經濟的影響,本期繼續研討:特朗普的「製造業回流」可否如願?
首先,不可否認,關稅確實有保護本國產業,引導國外優勢產業到本國投資的作用,也不乏成功的先例,只是需要各方面條件的配合。還是從我們分析國家的三個要素:自然地理、人口素質和社會制度來看美國的情況。
美國有着豐富的自然資源和能源儲備,有廣闊的土地和地理優勢,因此歷史上曾經是製造業大國,只是現代高科技發展所需的一些關鍵資源(如稀土)受制於開採和加工能力不足,需要從中國和澳洲進口,而且其國內目前的基礎設施(包括電力、交通和整體供應鏈體系)也難以滿足大規模的再工業化。
在人口素質上,雖然美國有頂尖的高等教育體系和創新創業文化,但年輕人傾向服務業而非製造業(製造業崗位空缺率持續高企)、普通中學教育落後和職業技術教育不發達導致了製造業的人才缺口,強大的工會力量和相對鬆散的工作文化影響了企業的運營效率,高勞動力成本(包括社會福利和稅收)也使其在一般製造業領域缺乏國際比較優勢。
而在社會制度上,固然美國有成熟的法律和知識產權保護,保持着自由經濟的靈活性,但兩黨制導致的政策不連續性使企業在製造業投資時會保持較長時間的觀望,而且普遍較低的行政效率也影響投資熱情。
綜上所述,雖然美國歷史上曾經是製造業大國,但就現實條件而言,無論是硬軟件乃至文化均需要大規模的重塑才能重啟大規模工業化。當然,經過奧巴馬政府的「再工業化」、特朗普1.0任期和拜登政府的「供應鏈韌性」戰略,美國製造業投資從2008年金融危機後確是逐年回升,尤其在汽車、電子計算機和戰略性關鍵礦產行業表現明顯。智能製造和工業機器人抵消了勞動力成本劣勢,政府激勵、供應鏈安全和貼近市場成為主要驅動因素。因此,雖然其投資增速還不如中國,對美國製造業回流的成效,仍然不可掉以輕心。
而在回流的製造業類型上,相信美國政府首選是芯片等行業的高端製造業,然後是具備戰略性的中端製造業如造船等。至於涉及日常消費的低端製造業,因目前其國內還沒有充足的替代產能,且涉及通貨膨脹,特朗普政府已如預期很快予以了減免。未來特朗普可能對不同的產業採取區別關稅政策。
面對特朗普政府的關稅大棒,各貿易夥伴國出現了不同反應,有的迅速滑跪,有的堅決硬剛,均有各自的底層邏輯。在之前的文章中筆者總結過達成交易的四項要素:關係、產品服務、低價和利益互換。美國初期就出於關係,只給予英國和澳大利亞10%的基準關稅。我們將其他貿易夥伴國按其本國市場大小和產品競爭力(包括產品服務和價格競爭力)強弱兩個維度分為四種類型:小市場強產品、小市場弱產品、大市場強產品、大市場弱產品。各國根據自身條件不同會採取不同的應對策略。下期與大家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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