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先生的特里芬高蹺

文/舒城

這是一場全球直播的雜技表演，T先生不單單是B國總統，還是著名商人，更是一名表演藝術家。T先生踩着特里芬高蹺，搖搖晃晃站在用十年期B國國債擰成的、早已被36萬億債務壓得咯吱作響的鋼絲上；左腳的高蹺刻着「全球儲備貨幣」，右腳的高蹺釘着「B國優先關稅」。

「看好了！我要讓B國的貨幣既氾濫又稀缺！」T先生摘下「讓B國再次偉大」的高禮帽，帽口傾瀉出洪水般的綠鈔，他慌忙用另一隻手抽回綠鈔，裝進口袋。貨幣潮汐在鋼絲下翻湧，J國養老基金像沙丁魚群般被捲走，S國央行的黃金儲備則化作暗礁刺破浪頭。T先生揮舞關稅魔杖，試圖表演「同時收割世界又保護本土」的魔術。

然而，T先生左腳的「儲備貨幣」高蹺開始融化——M國正用貿易順差當焊槍，將各國央行的B國貨幣窖藏熔成鎖鏈；右腳的「關稅」鋼釘迸出火星，火星點燃了H街做空B國國債的引信。B國聯邦儲備銀行的平衡桿突然裂成兩截，前來圍觀的人們有的舉着「加息」滅火器，有的捧着「發債」助燃劑，兩群人在鋼絲下扭打成一團。

特里芬高蹺融化成金屬沼澤，來自1960的困境至今無解。T先生應該知道B國國債不可持續性極強——B國貨幣雖然早已取得了國際核心貨幣的地位，但強制其他國家一直用B國貨幣結算和儲備導致了B國無法避免的逆差，而長期逆差又會削弱對B國貨幣的信心。鋼絲終於斷裂，T先生瞬間墜落。

M國正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用放大鏡觀察這場墜落——鏡片折射出1944年布雷頓森林的幽靈，他們舉着泛黃的《國際貨幣基金協定》當救生網，卻故意在T先生觸底前撤走了最後一寸繩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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